上部 新人 阮咸指了指阶下兀自匆忙的蚁群。“它们爬过时的脚步声,跟市集上不停赶路的人可像了。” 八岁那年,阮咸期待的邙山之行终于有了眉目。在母亲董采君看来,这次出行全是阮咸叔父阮籍一时头脑发热的决定。这位叔父,虽名义上是阮咸的长辈,年龄只比阮咸大十岁。董采君从小看着他长大,一直把他与阮咸同作孩子看待。不知不觉,这位小叔也已身高七尺了。 阮氏子弟还真有共通之处,董采君想。她当然首先想到了小叔。
对我来说非常艰难,但也很愉快。这是我第一次实实在在写一部历史小说,更何况还是遥远的魏晋时期。为什么要写它?现在想来,我居然也说不明白了。也许是一直记得李泽厚先生在《美的历程》里谈及魏晋精神时所言,“它实质上标志着一种人的觉醒,即在怀疑和否定旧有传统标准和信仰价值的条件下,人对自己生命、意义、命运的重新发现、思索、把握和追求”;也许是多年前上历史课,对“竹林七贤”听得懵懵懂懂,只是觉得他们很酷,似乎
我的不系之舟,缓缓驶过他的小镇。 ——题记 如果一定要用“生命中第一个男人”这种烂俗的开头,我会想起子怡。 也许子怡并不合乎“第一个男人”的要点。但是,二十年过去了,子怡的脸依然光滑无痕浮现出来,在路灯暗淡的球场,枝叶稀疏的植物园,高大轩敞的图书馆…但最后记得的,是日光灯下格外苍白无措的脸。 二十年前,一个突然降温的晚上,我和子怡在他的宿舍内一因为车票晚了几天,大部分同学都已回家,只剩我们
那张木椅又被拽往家门口,正正对准走廊那边的楼道。刷了枣红色油漆的椅面愈发消沉,漆皮脱落严重。他拍打着没穿衣服的上身,慢慢绕到椅子前头。叉腰站了一会儿,随即失重般猛地坐下。 一个多礼拜了,他终于感觉消停了点。他从未怀疑自己正在干一件正确且必要的事。 右腿微幅抖动。木椅随之吱吱作响。 手机抓在面前,他决定回拨给前些天一直打来的那个号码。 “你好。”还是那个男人。 “今天我有空。”他得适应一下
1988年,钟求是在家乡创办的《南雁》上,刊发了他在文学杂志上的第一篇小说《室外有春情》[作品截取五位青年人在海边邂逅并结伴游玩的生活片段,折射了时代脉动下的人生困惑和美感变迁。这部不乏青涩的首秀之作,初显了他后来一以贯之的、通过生活现场与生命体验投射时代意识的创作姿态。《南雁》这一见证中国当代文学繁盛历史的县级文学刊物早已停刊,而怀揣文学梦的钟求是自此“远行”。至2025年为止,他已出版了两部长
背景 当今世界,什么样的文学作品正在畅销?欧美文学?东亚网文?科幻?非虚构?女性与少数族裔?中国作家的畅销作品,正在以什么样的方式走向世界?人工智能的普及,会对世界各地的畅销文学带来哪些影响畅销文学的背后,不仅仅是市场现象,更是当地文化心态与当下社会情绪的镜像,也是地域文化与历史脉络的情感共鸣本期“非常观察”栏目邀请青年学者主持,并由他邀请相关专家,就上述话题展开宽广而深入的探讨。 王凯:最近
编者按:义乌,这座以“小商品海洋”闻名世界的城市,蕴藏着远比市场喧器更深厚的文化底蕴与时代精神。本期“义乌专辑”汇聚了、雷平阳、王祥夫等十余位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家在“与时代同行”主题实践活动(中国作协创联部指导,浙江省作协主办,由省作协创联部负责统筹)中于义乌的所见所感。作家们徜徉于国际商贸城的万国货架,寻迹于骆宾王的诗文故里,漫步于李祖村的烟火巷陌,更在雪峰讲堂与街头巷尾,感受这座城市从“鸡毛换糖
一 说实话,如果没有人直接告诉你,哪怕是金庸迷中的韦小宝粉,又怎会动手去手机或电脑上搜索鹿鼎山?定要有人明示该山真的存在,你的手指才会略为动几下,此时鹿鼎山所占地盘果然瞬间来至眼前。这时的你还得调整页面比例,才知那座讹传大清龙脉所在实则金庸所说八旗从中原各地掳掠而得的金银财宝埋藏之处,坐落在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呼玛县南,去该县城十余公里。再行搜索,才知此地距哈尔滨约八百公里,在哈尔滨连接漠河的公
一、“你是不乏李先生笔迹的吧” 1973年10月15日,致信: 静如: .......... 前两天看到黄裳的《锦帆集外》,随便翻翻,很觉有趣。特别是他有两篇小文谈李林先生。涉及到南中学生生活,以及李先生的声容笑貌,自己回想几近三十年前的生活,对照他的文章,倍觉亲切。他的文笔很好,此公现在不知在何处,我过去在上海曾见过他多面,但不知他的这些文章。又约在一个月以前,曾在旧书市看到一本英文书,